【交换点梗】郎骑竹马来【第九弹】
郎骑竹马来by @闻书数河灯 ：
我是来凑数的。OOC和跑题。很仓促很奇怪，梗主不要打我。
正文：
闲云三月。
深郊茂密的草丛里总有深不见底的坑。
陆小凤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瘫坐在坑底，抠抠身旁干裂的泥土，手指整根用力钻进去，碰到的还是干的。
这是陆小凤全部的力气了。
他本不想浪费，无奈实在过于无聊。
昨夜困在此处时，还能抬头裹着寒风看星星，然后吟两句诗，或是唱两句歌的。
陆小凤喘口气。
头顶是小小圆圆会发光的洞口。
现在看什么呢？
太阳的亮光都快把他的眼睛刺瞎了。
他可不是花满楼。若真瞎了，不知有多不方便。
陆小凤咳两下，吐了些黑血。
费劲举手擦去时粗糙破烂的衣袖蹭过和泥土一样干裂的嘴唇和脸颊。
陆小凤虽则总是说自己怕麻烦，却每每都会被迫或是甘愿沉溺其中。
不过这次倒真叫他后怕了。
要搭上性命的麻烦，以后还是避而远之吧。
他试着咧开嘴，黏着的唇撕开。细微的疼痛已经无法让他在意。
他轻声道：“花满楼，你再不来，我就死了。”
头顶恰好在这时罩下一片阴影，温和、冷静，其实又有些颤抖的、松了口气的声音就响起。
“陆小凤是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
陆小凤轻轻地笑，在绝处逢生时笑。
“那还不是幸好有你在。”
他的童心突然在这个时候旺盛起来，如同初春落雨后被滋润的青草。
“花满楼。”
陆小凤仰着头靠在坑壁上，看着赶来搭救自己的好友，生死轮换间就不合时宜的想起很多事情。
他便问道：“你要不要和我玩？”
*
“你要不要和我玩？”
花满楼从自家府上的后门冲进来，跌跌撞撞时被看门大黄狗的海碗绊倒，啪嗒一声摔进花泥里。
他迅速爬起来，眼含一包泪，瘪着嘴，委委屈屈用撑了地的手抹脸。
然后正打算摸索着躲进假山上的小洞里哭的花满楼就突然听见了这句问话。
他看不见，不知这道声音从哪里传来。
“我在这里。”
墙头上的小少年看他四处寻找，便摇一摇攀上了粉墙、枝脆叶薄的红杏，洋洋洒洒落下许多花叶来。
“你要不要和我玩？”
他又问一句，花满楼这回知晓他在哪儿，眼睛追过去，大致对了方向。
“你是谁？”
花满楼鼓着肉肉的脸，一道道泥指印十分清晰。他鼻尖眼眶都是红红的，说话小心翼翼，一分戒备四分惊喜。还有五分自卑。
可怜极了。
陆小凤跳下墙头，上前几步，俯下身子戳一戳花满楼的脸，“我叫陆小凤，住你隔壁。我刚搬来的。”
他执着地问：“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玩？我一个人快闷死了。”
花满楼迟疑地点点头，小小声念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道：“我……我是个瞎子。”
“哦。”
咦？花满楼抽抽鼻子，这个反应和那些他单方面玩耍的小伙伴都不一样。
他就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有眼睛，但是我看不见。”
“是很奇怪。”
啊？
花满楼傻傻地张开嘴巴，流出一点的鼻涕被春风冻硬在鼻下。
看起来傻乎乎的。
陆小凤却不说是如何奇怪。他只摸摸花满楼眼角，问他：“你哭了？你为什么哭？”
“我没哭。”
坚强的小男子汉花满楼握着拳头，眼里泪花花的，躲开那只手，重复道：“我没哭。”
陆小凤了然，少年老成般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点点头，“那你风寒了，鼻涕都流出来了。”
“……嗯，我只是风寒了！QAQ”
陆小凤摸摸脸颊，笑眯眯地，又问：“所以你为什么哭呢？”
花满楼咬着嘴唇，就要忍不住呜咽，想再次否认又说不出口。
他有些委屈，“他们都不和我玩。”
“他们为什么不和你玩？瞎子有什么不好的？”
“瞎子看不见，很碍事(இдஇ; )”
“瞎子不是最诚实了吗？”
“啊？”
“捉迷藏的时候，瞎子是不会偷看的。”
……好有道理。
花满楼怔怔的。
陆小凤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的小屁孩，你也要为他们不和你玩而伤心吗？”
“那你懂得很多道理，为什么还说……”
陆小凤眨眨眼。
“说我奇怪？”
“你长得这样好看却看不见，难道不奇怪吗？”
“……”
虽然听不懂但是……
是被夸奖了？！
花满楼小脸通红，不自觉笑开来。
他本来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此刻虽然脸上脏兮兮的，笑起来时却依然有一种憨厚纯真的可爱。
陆小凤也跟着咧嘴笑，用袖子帮他抹干净脸蛋，看他白白嫩嫩、就跟街口杨豆腐家的豆腐一样水灵儿，便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凑上前。
“啵～”
一记口水。
花满楼手指攥着自己的衣袖，耳朵尖尖红过今春的早杏。
他还从未被父母兄长以外的人表示过这样亲密的喜欢。
他都不知如何是好。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花满楼呆呆的点头，突然想起五哥的先生曾教他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便犹豫着，肉肉的指头碰到陆小凤的脸。
就踮脚。
轻轻地、飞速地“回礼”。
“你们在干什么！”
陆小凤正暗自得意，不想头顶一阵暴喝。
他一抬头，六条黑影齐刷刷朝他奔来。
“叫你欺负七童！”
“叫你轻薄我弟弟！”
“打！！！”
“兄弟们往死里打啊！”
“……”陆小凤自小习武，要躲开这些攻击虽说不易却也不是毫无可能。
他扒着假山石快速躲避，一边看看急得要哭的花满楼，终于说一句：“救命。”
再说一句：“冤枉。”
最后是花满楼脆生生吼：“停！”
花家六个公子立马排成一排把花满楼护在身后，不再下手，却依然齐齐怒视陆小凤。
花满楼拨开两个哥哥的腰，钻出头来，“哥哥们，这是我的新朋友。他叫陆小凤。”
花五童皱皱眉，“花平说有人欺负你，怎么？不是他？”
花满楼摇头。
花六童瞪大眼睛，“打错人啦？”
花满楼点点头。
“……”
花家六位少爷面面相觑。
倒是花大童一时怔愣后脑子转了几圈，想起方才见到陆小凤身手灵活，就有些别的想法。
他摸摸脸蛋，对花满楼道：“你这个新朋友借哥哥一下。”
啊？
三童四童也紧跟着回过神来，极有眼色地架着陆小凤跑到假山另一面。
“……”
“……”
七个人大眼瞪小眼。
花大童清清嗓子，“快道歉啊愣着干什么。”
“哦哦哦哦哦。”
“……”
“虽然我们不对，但是你……陆、陆小凤……”
“你亲我弟弟！”
“那是我们弟弟！”
“你怎么可以亲他！”
“你亲了他！”
“你就要为他负责！”
嗯？
陆小凤完全摸不着头脑。
花满楼的哥哥怎么一点都没有花满楼可爱啊。
他们在说什么啊？
负什么责？
……
啊！
难不成是……
陆小凤双眼越来越亮。
“我愿意！”
“……”
花家六位少爷又一次面面相觑。
有点古怪……
但是既然他答应保护七童……
就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少爷们频频点头。
花大童拍拍陆小凤的肩膀，“就交给你了。”
“好的大哥！”
……
果然很古怪。
花家的少爷们除了花满楼，都已是私塾或是国学的学子，是以即使他们想好好保护这个脆弱的弟弟，也其实并不能空出多少时间来。
陆小凤牵着花满楼的手一一挥别被花如令撵上马车去读书的哥哥们，然后。
“八童走！我带你报仇去！”
“……我是七童。”
“我也算是你哥哥吧，那你就排第八了。”
“不是。”花满楼摇头，“你是我的朋友。”
“也不是。”陆小凤学着他的模样摇摇头，“我还是你的相公。”
“为什么？”
“我亲了你，我要对你负责。”
陆小凤想了想，道：“是你哥哥们说的。”
“那我亲了你，我也是你的相公？”
陆小凤思考一会儿，道：“对。”
“那到底，我要喊你朋友、哥哥，还是相公？”
“我有这么多身份，我是最特殊的。所以你要叫我凤凰哥哥。”
“嗯，凤凰哥哥。”
好乖。
“七童，我会保护你的。”
花满楼争辩，“我是八童。”
陆小凤笑出声，伸手摸摸花满楼的脑袋。
太可爱了。
“走吧，凤凰哥哥带你打架去！”
*
花满楼此刻也不比底下那人好到哪里去。
寻了他一天一夜，再佳的公子都形容狼狈。
所幸找到了。
而且听陆小凤虽气息虚弱，却还能撑着开些玩笑，花满楼也渐渐放心。
陆小凤这样问了，花满楼也想起些趣事，便反问他：“玩什么？”
陆小凤道：“捉迷藏。”
花满楼将绳子打好结系在树干上，“怎么玩？”
“你捉我藏。”
花满楼笑道，“那我已经赢了。”
“嗯，你赢了。”
“赢了如何？”
“赢了的人要帮我报仇。”
花满楼顺着绳子滑至坑底，“你被人欺负了？”
花满楼其实从不主动过问陆小凤都招惹些什么麻烦。
往往这些麻烦在解决完后，陆小凤都会自己说与他听的。
而那些陆小凤没有把麻烦缠到花满楼身上的时候，花满楼向来都是待在小楼里，然后神机妙算地在最恰当的时机助他一臂之力。
像此次，花满楼仅了解一些，也未曾想过会麻烦到了要陆小凤这条命的时候。
他扶着陆小凤起来，听见陆小凤道：“对，我被人欺负了。八童，帮……”
陆小凤轻轻在花满楼耳边说两个字，满意地看他耳后和面颊都通红。
“……报仇。”
花满楼背起陆小凤，红着脸攀上绑得结实的绳子，应道：“走，八童带你打架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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